高价墓地，中国人不买账了

xinwen.mobi · 发表于前天 22:51

说到“死不起”这个话题，前两年真是闹得沸沸扬扬。一块还没办公桌大的墓地，愣是能卖出几十上百万，比活人住的豪宅还金贵。不少人心里直嘀咕：这身后事，咋就办不起了呢？

不过风水轮流转，最近这事儿好像有点变天了。那些躺着赚钱的殡葬公司，日子突然不好过了。

就拿行业里最出名的那家“福寿园”来说吧，一直被叫做“殡葬界的茅台”，那利润高得吓人。可今年上半年，这家公司居然亏钱了，而且是上市以来的头一回。不光亏，收入还暴跌了快一半。它家最核心的生意——卖墓地，价格更是直接来了个“腰斩”，平均售价从12万多掉到了6万多。不只是它，另外几家同行公司，像什么万桐园、安贤园，营收也是哗哗地往下掉，有的也跟着亏了。

这可真是奇了怪了。按理说，现在老龄化了，这行当应该是“铁饭碗”才对，怎么突然就卖不动了呢？其实，就是大家不乐意再当“冤大头”了，再加上国家也出手管了。

一、为啥大家不买账了？
首先，观念是真的变了。
以前觉老人走了，必须得买块好墓地，风光大葬，这才叫孝顺，有面子。不少人就是被这种观念和销售的“话术”拿捏住了，哪怕手头紧，也硬着头皮上。但现在，越来越多的人想开了。

一来是钱袋子确实紧了。经济大环境在这儿摆着，很多中产家庭花钱更谨慎了。有干了十年的墓地销售就说，现在推荐高价墓位，听到最多的回答是：“钱不好挣，能办丧事就行了，不用追求太高档的。” 这话实在。

二来，大家对“孝顺”的理解也实在了。真正的孝顺，是老人生前多陪伴、多照顾，而不是走后花大钱买排场。“厚养薄葬”这观念，开始被更多人接受。

所以，大家用脚投票，想出了更务实的办法。

最典型的一招，就是先寄存，不着急。在重庆，有陵园的工作人员发现，现在很多人选择先把亲人骨灰寄存在殡仪馆的骨灰堂，一年寄存费不到300块。相比动不动几十万的墓地，这简直是白菜价。而且这么一存，买墓地的决策时间就被无限拉长了，不急着被销售催着签单。有地方2020年之前骨灰堂的格位一直没满，2020年后新建了1.5万个格位居然还不够用。

另一招，就是选择更生态、更便宜的安葬方式。比如海葬、树葬、花坛葬这些，价格低很多，不少地方政府还有补贴，甚至全免费。在上海，每年选择海葬的骨灰数量，从1991年的200多具，涨到了现在的近万具，累计已经有好几万位逝者融入了大海。广州、大连这些地方，报名海葬也得排队。大家觉这样既环保，又洒脱，何苦为了一小块水泥地背上沉重的负担。

最后，国家的“手”也压下来了。
这些年，“天价墓地”闹得民怨不小，国家开始强调殡葬的公益属性，不再是纯赚钱的买卖。2025年，新修订的《殡葬管理条例》征求意见稿出来了，给墓地面积划了“红线”，比如骨灰墓位不能超过0.5平方米。还要求推广节地生态葬。

地方上也动真格的。比如上海，今年就发布清单，对很多殡葬服务项目进行限价。过去给遗体化妆可能500元起步，现在最高不能超过150元。有的地方还对经营性公墓进行直接的价格干预。这么一管，那些想靠“风水宝地”漫天要价的空间，就被大大压缩了。

二、卖“阴宅”的，好日子到头了？
那些过去靠囤地卖高价的殡葬企业，现在确实难受。

核心收入遭重击。就像前面说的，龙头公司福寿园的墓地平均售价直接腰斩。虽然卖的墓穴总数没少特别多，但总收入却缩水了一大半，因为贵的那部分没人买了。它们自己也承认，现在得减少高价产品，多推中等价位的产品。

过去的“摇钱树”可能变“包袱”。前些年行业火爆时，一些公司高价收购了不少地方的墓园项目。现在市场冷了，这些项目业绩不达标，反而成了负担。福寿园今年上半年就因为几个收购来的项目不值当初那个价了，一口气计提了2个多亿的资产减值，这也是它亏损的重要原因之一。

为了活下去，这些公司也在拼命想办法转型。有的搞“数字化殡葬”，比如用AI技术修复老照片、生成逝者的数字形象；有的推广“生前契约”，就是让人提前安排好后事。但说实话，这些新业务的收入，跟过去卖一块墓地就收十几万相比，差得太远，一时半会儿还撑不起场面。

三、以后会怎样？薄葬能成主流吗？
看样子，这场变化还会继续下去。

生态葬、节俭办丧事，肯定会越来越普遍。这是政策鼓励的方向，也符合很多年轻人更开放、更注重精神纪念而非物质排场的观念。像北京，节地生态安葬的比例早就超过一半了。政府给的补贴和政策支持，也会推着更多人做这个选择。

殡葬行业本身，也必须得“褪层皮”。想再像以前那样，靠着信息不透明和传统观念带来的心理压力赚暴利，是越来越难了。这个行业得慢慢回归服务的本质——帮人们有尊严地告别，而不是制造一场昂贵的消费。未来，提供价格透明、人性化、有文化内涵的服务，可能才是出路。

说到底，从“死要面子”到“死不起”，再到如今大家开始理性看待身后事，这是一个社会观念的进步。让告别回归情感本身，让土地回归自然，或许才是对生命更好的尊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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