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儿个体操队那大楼里可热闹了。大红横幅拉得那叫一个精神,新科世界冠军的大照片刷一下就挂上墙了。队里老老少少全在,鼓掌鼓得手都麻了。
墙上那些照片排得跟兵阵似的,从七八十年代的黑白到现在的彩照,一张张脸都绷得紧紧的,眼神跟小刀子似的。新挂上去这张还带着热气呢——就前些日子在国外比赛,杠上翻得跟风车似的,落地跟钉在地上一样稳当,裁判直接给了最高分。
老教练背着手站最前头,脖子仰着看了老半天。转头拍了拍新冠军的肩膀,没说话,但那手劲儿,懂的都懂。小伙儿胸口金牌晃悠晃悠的,光反射到墙上,把前辈们的照片都照亮了。
角落里几个小队员挤作一堆,眼睛瞪得溜圆。“啥时候咱也能挂上去啊?”穿红衣服那个小声嘀咕。“练呗!”旁边梳马尾的姑娘咬着后槽牙,“明天早操多吊半小时杠子。”
仪式简单得很,没领导长篇大论,就一杯清茶大家传着喝。但屋里那股气啊,顶得人眼眶发热。老照片里那些前辈,有的现在都当爷爷了;刚挂上去的小伙,手上茧子还新鲜着。这一墙的故事,比啥动员报告都来劲。
散的时候天都擦黑了。体操房里灯还亮着,单杠那儿已经有人又开始晃悠了。墙上的照片静静挂着,从最早那张到最新这张,统共五十三张脸——都是世界之巅的模样。明天太阳照进来,第五十四张照片的位置,正空着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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